设为首页|加入收藏|English
当前位置: 首页  馆内故事
  •   开馆时间:

  •   8:30-17:00(16:30停止入馆)

  •   春、秋季学期每周一及法定节假日当天闭馆

  •   寒暑假期间取消周一闭馆

  •   春节期间除夕、初一、初二闭馆


  •   预约电话:

  •   博物馆 0451-86281516

  •   航天馆 0451-86403118

铁骨铮铮的孟昭麟烈士

任晓萍 陶丹梅

这张照片上英气勃勃、目光坚定、脸上透着刚毅的青年学生就是在60年前被日本宪兵迫害致死的哈工大中共地下党员孟昭麟烈士。照片是他大学毕业前寄给妻子王国权(原名王剂平)的,背面还有给妻子的留言。

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的日子里,孟昭麟之子孟宪伟(北京大学研究生毕业,现北京联合大学教授,196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夫妇为进一步了解父亲生前的事迹来到哈尔滨。从他们提供的材料里,我们得知孟昭麟烈士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

1907年孟昭麟出生于吉林城郊十八家子,无兄弟姐妹。因家中贫寒,21岁时由堂叔资助,先后考入吉林县立中学和延吉县立中学。他天资聪颖,读初中时,还自学了全部的高中课程,毕业时成绩全优,他在哈工大的同学、中共地下党员王语山说,孟昭麟在延吉中学时就已加入中国共产党。

1929年孟昭麟考入哈工大建筑科。1932年冬,上级党组织派他代表哈工大中共地下党组织,乔装打扮去上海参加由中共中央领导的秘密组织“反日大同盟”。中共中央在上海通过“反日大同盟”向全国各地点燃了抗日的火种,要求会议代表按照党中央的要求组织反满抗日活动。孟昭麟在学校借当家教和为低年级同学辅导数理化课程之机组织发动群众。1934年他从哈工大毕业,但党组织关系一直在学校。他在中东铁路哈尔滨城市段任第五分段段长,每月有百余元的工资。在这个公开职业的掩护下,他为党做了大量的工作。1935年3月,哈工大地下党支部接到中共满洲省委秘密命令:要求哈工大派一名政治可靠,有才能并精通俄语的党员到苏联伯力送一份秘密文件。当时孟昭麟是最佳人选。因为这是一次艰巨而特殊的任务,临行前中共满洲省委秘书长冯仲云接见并叮嘱他:“这是党对你的信任,对你的考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坚决回答:“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之后,孟昭麟乔装成农民,冒着严寒与生命危险,偷偷地绕过了双重国境的层层铁丝网,偷越国境时,他机智勇敢地躲过警犬和枪击,曾数次掉进雪坑,被铁丝划伤,爬冰卧雪,冻伤手脚,最后按时完成任务,他因此受到中共满洲省委的嘉奖。

孟昭麟是中共地下党员并从事革命活动,当时他的父母和妻子都不知道。他经常早出晚归,有时夜不归宿,行动隐秘,新婚不久的妻子很不理解,他没法解释,只能笑着说:“你放心吧,我是在做正大光明的事,做的是对得起父母和你的事。”

1937年4月15日早5点钟,日本宪兵突然用机枪包围了孟昭麟的家:哈市南岗区海城街6号,逮捕了孟昭麟,并搜走了他的一些书信和笔记等。当时孟昭麟的妻子抱着只有8个月大的儿子孟宪伟,呆呆地望着丈夫被带走的方向……之后,孟昭麟家的房前屋后,总有一些便衣监视着,他们不准家人外出。那时相伴孟昭麟妻子的除了一个婴儿,还有整天流泪的公公和婆婆……

孟昭麟被捕的第二年5月,有一天,突然有一位从“狱中出来的人”到他家送信。他说:“昭麟是被指控为共产党员而被捕的,他是个好人,日本兵对他刑讯逼供,叫他交出组织关系和活动情况,他坚决不交待。敌人每次给他上刑,他都痛斥他们,大骂:‘要杀要砍由我一人承担!’始终未供出一名同志。他在狱中还进行过多次绝食斗争。他是英雄好汉,我们都敬佩他。”

因为日本人找不到孟昭麟是共产党员的证据,最后还是判他15年徒刑,把他押在哈尔滨道里监狱,后转囚长春监狱。他的妻子每次去探监,都看到他遍体鳞伤。在监狱8年,日本宪兵让他坐老虎凳,给他压杠子,上大挂,灌辣椒水,打毒针,对他用尽了酷刑,但他始终坚贞不屈。当他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时候,经妻子的一再申请,以及妻子的表弟崔佑任(原吉林省农安县著名医生,曾任农安县政协副主席,离休后参加中国共产党)做担保人,孟昭麟被批准保外就医。崔佑任在保证书上写到:如病情好转,即自动返回监狱,否则以担保人是问。

崔佑任把孟昭麟从监狱背出后,立即送往长春西五马路的教会医院,他被诊断为开放性肺结核晚期,并有明显的中毒症状。第二天,他的妻子和崔佑任背扶着他去乘火车,由于崔佑任比孟昭麟的身材瘦小,加之天气寒冷,背他时使他的胸部受压,呼吸受阻,以致上车后他就陷入休克状态。崔佑任急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救急包,紧急抢救之后,他才醒过来。

孟昭麟回到离开了8年的家,白发苍苍的父母看到原本身体健壮的儿子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他们泣不成声,心如刀割。他的独生子孟宪伟已9岁,呆呆地看着记忆中这个陌生的父亲。

孟宪伟回忆:“听母亲说,我父亲刚回家时,卧床不起,不能活动也不能说话,每天都是我奶奶喂他两口稀饭。过了几天后,有一次家里吃饺子,他说:‘我8年没吃饺子了,给我一个尝尝吧。我连做梦都想吃饺子。’我母亲说:‘怕你消化不好,等好了再吃吧。’”

孟昭麟回家后,仍满腹心事,想的都是抗日光复,表弟崔佑任每次到他家探望,只要他精神好一点儿,总喜欢对表弟说什么日美已宣战啦,日德意马上就要完蛋啦,马上就要光复了等等,并问表弟你是知识分子,对目前的国际形势怎样看?当时崔佑任还是第一次听到‘光复’这个词,总是想方设法把话岔开,心想:‘如果不是你瞎谈国事哪能进监狱受这样的折磨?当时他的身体已一天不如一天,回家第20天,1945年农历二月二十五日上午10点逝世,年仅38岁。这时离光复只有半年,遗憾的是他没有等到抗战胜利。

孟宪伟回忆:“母亲曾毕业于华北大学,解放后,她本可以在北京工作,但父亲的老同志邀请她到哈工大工作,她就到了哈工大图书馆,因为哈工大是父亲生活和战斗过的地方。1958年哈工大在富拉尔基建立分校时,母亲服从工作需要,前往分校参与创建分校图书馆工作,后来就一直留在那里,直至退休。我们一家人和哈工大有解不开的情结。”

2005年,当哈工大筹建博物馆时,孟宪伟把父亲留下的部分遗物和母亲生前戴过的哈工大校徽捐赠给博物馆。